觀作者門第十
〈鳩摩羅什 書目〉
復次，一切法空。
何以故？自作他作、共作無因作，不可得故。 （）
如說：
自作及他作， 共作無因作， （）
如是不可得， 是則無有苦。 （）
苦自作，不然。
何以故？若自作，即自作其體。 （）
不得以是事，即作是事。 （）
如識不能自識，指不能自觸。 （）
是故不得言自作。
他作亦不然，他何能作苦？ （）
問曰：「眾緣名為他，
眾緣作苦故名為他作，云何言不從他作？」 （）
答曰：若眾緣名為他者，苦則是眾緣作； （）
是苦從眾緣生，則是眾緣性； （）
若即是眾緣性，云何名為他？ （）
如泥瓶，泥不名為他； （）
又如金釧，金不名為他； （）
苦亦如是，從眾緣生故，眾緣不得名為他。 （）
復次，是眾緣亦不自性有，故不得自在，
是故不得言從眾緣生果。
（）
如《中論》中說：
果從眾緣生， 是緣不自在； （）
若緣不自在， 云何緣生果？ （）
如是，苦不得從他作。自作他作亦不然，有二過故。
若說自作苦、他作苦，則有自作、他作過，
是故共作苦亦不然。
若苦無因生，亦不然，有無量過故。
如經說：『
裸形迦葉問佛：苦自作耶？ 佛默然不答。 （查出處）
世尊！若苦不自作者，是他作耶？ 佛亦不答。
世尊！若爾者，苦自作他作耶？ 佛亦不答。
世尊！若爾者，苦無因無緣作耶？ 佛亦不答。』
如是四問，佛皆不答者，當知苦則是空。」
問曰：佛說是經，不說苦是空。
（答）隨可度眾生故作是說。
是裸形迦葉，謂人是苦因，
有我者說：好醜皆神所作，神常清淨無有苦惱，所知所解悉皆是神，
神作好醜苦樂，還受種種身。以是邪見故，問佛苦自作耶？是故佛不答。
苦實非是我作。
若我是苦因，
因我生苦，我即無常。 （生住滅是無常的現象）
何以故？若法是因及從因生法，皆亦無常。 （造出無常現象的原因也應是無常，因為「常法沒有生住滅」）
若我無常，則罪福果報皆悉斷滅，
（我無常，我的果報也應是無常。不決定有，滅已不生）
修梵行福報是亦應空。 （那，修行不決定有福報，既使有，生已必滅，滅已不生）
（若真如此，作惡無罪，行善無福！ 事實不是如此）
若我是苦因， （苦是煩惱。解脫是沒有煩惱）
則無解脫。 （煩惱是藉由身體和意識而來，）
何以故？我若作苦，離苦無我能作苦者，以無身故。 （沒有識與身，就沒有能作苦的對象）
若無身而能作苦者，得解脫者亦應是苦。
（如果說沒有身心，自我還能作苦。那得身心解脫的人也應有煩惱）
如是則無解脫，而實有解脫，
（那就沒有辦法煩惱解脫，但事實上是有解脫的人）
是故苦自作不然。
他作苦，亦不然， （你有苦，於是說，某甲作苦給你。這麼說也不對）
離苦何有人而作苦與他？ （先不說你的苦，那誰作苦給某甲？）
復次，若他作苦者，則為是自在天作。
（如果有某甲能作苦給我，應該是自在天主）
如此邪見問故，佛亦不答。 （此問如同「若馬能生雞，那肯定是神馬」。佛當然不答。細節如下）
而實不從自在天作。 （假設已經不可能成立，怎麼還去辯論之後的推論對或不對）
何以故？性相違故。如牛子還是牛。
（若人是自在天主生的，那祂應有人性，因為人性由祂來）
若萬物從自在天生，皆應似自在天，是其子故。 （）
復次，若自在天作眾生者，不應以苦與子， （今天，母親不忍子女受苦，這人性應由祂來！）
是故不應言自在天作苦。 （自在天應該也不忍祂子女受苦。所以，不能說祂給人苦）
問曰：「眾生從自在天生，苦樂亦從自在所生， （）
以不識樂因故與其苦。」 （）
答曰：「若眾生是自在天子者，
唯應以樂遮苦，不應與苦。 （）
亦應但供養自在天，則滅苦得樂，
（）
而實不爾。
但自行苦樂，因緣而自受報。 （）
非自在天作。
復次，彼若自在者，
不應有所須。有所須自作，不名自在；
（）
若無所須，何用變化作萬物，如小兒戲？
（）
復次，若自在作眾生者，誰復作是自在？ （）
若自在自作，則不然，如物不能自作；
（）
若更有作者，則不名自在。 （）
復次，若自在是作者，則於作中，無有障礙，念即能作。
如自在經說：『自在欲作萬物，
行諸苦行，即生諸腹行蟲；
復行苦行，生諸飛鳥；
復行苦行，生諸人天。』
若行苦行，初生毒蟲、次生飛鳥、後生人天，
（）
當知眾生從業因緣生，不從苦行有。
（）
復次，若自在作萬物者，為住何處而作萬物？ （）
是住處為是自在作？為是他作？ （）
若自在作者，為住何處作？ （？不確定在說什麼）
若住餘處作，餘處復誰作？ （）
如是則無窮。 （）
若他作者，則有二自在。是事不然，
（）
是故世間萬物非自在所作。
復次，若自在作者， （若給苦的天人是「自在」的話）
何故苦行供養於他，欲令歡喜從求所願？
（何必要我們供養祂，求祂歡喜）
若苦行求他，當知不自在。 （若求祂能有回應，那就不是自在。自在的話，不應被有求無求影響）
復次，若自在作萬物，
初作便定，不應有變，馬則常馬，人則常人；
（需要找投生的例子，？？）
而今隨業有變，當知非自在所作。
（隨著業力，上天下地，眾生形態應業報而定）
復次，若自在所作者， （若苦是自在天作的，受苦不受苦都由祂決定）
即無罪福、善惡、好醜，皆從自在作故；
（罪報苦受都是祂給的，那我的罪與報在哪呢？就不能說我有罪）
而實有罪福，是故非自在所作。
（而事實確有因果業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復次，若眾生從自在生者， （若自在天主是父親）
皆應敬愛，如子愛父； （子女知道他是父親，子女應愛他父親）
而實不爾，有憎、有愛，是故當知非自在所作。
（而今日，父親卻不能讓所有子女知道他的存在，）
復次、若自在作者， （若祂是隨意自在能給人苦樂的話）
何故不盡作樂人、盡作苦人， （為何不只給快樂，或只給痛苦）
而有苦者、樂者？ （而人有時苦有時樂）
當知從憎愛生，故不自在；
（因恨得苦，因愛得樂。祂無法讓人因恨得樂，不隨祂意）
不自在故，非自在所作。 （因為苦樂不是隨祂意就有，所以，不能說是「自在」天給苦樂）
復次，若自在作者， （若苦樂都是祂作出來的）
眾生皆不應有所作； （人們不應該還去求樂解苦，因為苦樂不由得自己控制）
而眾生方便各有所作。 （然而人們有方法讓自己快樂，不能說我讓自己快樂都是祂給的）
是故當知非自在所作。 （所以，不是自在天給人苦樂）
復次，若自在作者， （若苦樂都是祂給的）
善惡苦樂事不作而自來，如是壞世間法。
（那苦樂與行善惡事就不必相干，就破壞了世間因果法則）
持戒修梵行，皆無所益。 （不會善因得善果的話。修行去惡也不會有所利益）
而實不爾，是故當知非自在所作。 （事實不是如此）
復次，若福業因緣故於眾生中大， （如果說因為自在天福報大，所以自在）
餘眾生行福業者亦復應大， （眾生行大福報的，應該也能自在）
何以貴自在？ （何必說只有自在天能，而眾生不能）
若無因緣而自在者，一切眾生亦應自在；
（若不須因緣而可以有苦樂，眾生應該也能自在作的）
而實不爾，當知非自在所作。
（沒有理由讓自在天能作而眾生不能，事實上眾生不能）
若自在從他而得，則他復從他，
（若自在的能力是由他人來的，那他人的能力又只能從另一個人來）
如是則無窮，無窮則無因。 （如此推求，沒有起點。這事找不到造成的原因，不是因果）
如是等種種因緣，
當知萬物非自在生，亦無有自在。
如是邪見問他作，故佛亦不答。
共作亦不然，有二過故。 （）
眾因緣和合生，故不從無因生，佛亦不答。」
（）
是故此經但破四種邪見，不說苦為空。
（）
答曰：「佛雖如是說，從眾因緣生苦； （佛雖然說因緣和合而有苦樂）
破四種邪見，即是說空。 （現在說明苦非自他共無因作，就是在說苦是空）
說苦從眾因緣生，即是說空義。 （其實，法從因緣生就是在說此法空）
何以故？若從眾因緣生，則無自性，無自性即是空。（因緣沒有自性，從無自性生出的法，當然無自性，則是空）
如苦空，當知有為、無為及眾生一切皆空。
（有為皆苦，所以也空。有為空則無為也空。有無為空則眾生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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